*CWT53無料釋出

太久沒寫抓抓感覺&大概會殘留不少葉黃習性請包涵

大學生paro,我流耳/鼻設定,OOC可能有

BGM-毛不易-像我這樣的人

 

 

 

 

冬日的萬里無雲令人打從心坎感到自在舒適。

 

邊上的櫸樹顫顫巍巍地掛著生命力頑強的沉紅葉片,在搖擺間篩漏下點點斑駁,險險覆蓋住了煞住步伐停留於此的金髮男孩的面龐上。

極其少見的櫻辦眉微揚,男孩抬頭微微仰望,片葉間依稀能看清遙遙彼端的圓亮球體。

熱切、炙烤,耀眼。

即便是如此深秋初冬,仍能感受到活躍著的脈動。

即便強迫四肢與心臟冷卻,仍帶給他無邊無際的溫暖。

 

如同他多年來聽到的溫柔嗓音,如同他飛蛾撲火般的動心。

 

 

像我這樣懦弱的人

 

 

我妻善逸,今年二十一歲,大學三年級生。

直了至今為止大半輩子人生卻在升上大學一年多後意識到自己喜歡男人。

準確來說,他喜歡的人是個男人。

 

事實上他和對方認識的時長並不短,從高中就是熟悉的前後輩關係,沒想到他前腳考上京都有名的同志社大學,才剛過一年那位後輩的後腳跟也跨過了同志社大學的門檻,像湖面上拖長著漣漪的花瓣,緊緊隨著波紋漂浪,撥也撥不開。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念同所學校的高中同學少說也有數名,多了這位並不算什麼——直到他意識到自己對於另一人的在意不再僅限於友誼。

 

那時候是和現在截然相反的天氣,氣溫宜人,入春的氣息滿溢校園。離四月開學才剛過一個半月,偶然一個空檔下他突發奇想可以去嚇嚇他有趣又直腸子的後輩竈門炭治郎——握有對方課表的自己能到他週三第五節課的教室外等,六點準時結束後還能順道久違的同行去吃晚餐。

善逸提早了十分鐘到,正好五點五十整,倒是教室沒有想像中的多人,看來是教授提前下了課。惋惜又猶豫著該打道回府還是發條訊息問問要不要一起吃飯,正要掏出手機前,他從門邊瞄到了教室中後排走道邊,炭治郎和一男兩女的身影。

「——原來這種類型的女生是竈門你的菜啊?」

正要打招呼的手像斷了線的風箏失去了支撐,急速墜落谷底。

兩道銀鈴般的女性笑聲紛紛響起,男性同學大著嗓門調侃著不好意思撓撓臉頰的暗火色少年,初入大學的新生模樣在他臉上盡顯無遺。

稚嫩、新鮮,青澀。

未褪去青春與邁向成熟間的中介點,盛滿水卻溢不出的杯子,分水嶺般走鋼索的馬戲團小丑。

我妻善逸突然覺得自己離對方相當遙遠。

好像從沒想過對方會喜歡上一個女孩子這樣尖銳的問題,因為總是自己單方面提起這類話頭,再由嘴平伊之助翻翻白眼結束他的無理取鬧。

「——嘛,算是吧。」

溫柔的嗓音彷彿沉重的腳銬,而他是被拖入深深海底的罪人。

 

他是在那時意外偷聽到的對話驀然領悟自己原來老早擁有了喜歡的對象。

 

自從意識到這點後善逸自己都發現自己變了。有點突然,有點快,妨礙了他平時就不算冷靜的思路。他開始會瘋狂在意對方去聯誼(雖然不知道是自願還是被迫),在意對方被女性告白,在意對方的高人氣一如既往而他不再是羨慕那人有女孩追,是羨慕女孩們能正大光明坦率地說愛——

他在意對方在意得不得了,彷彿自己在烈日中虛弱地匍匐前行,掙扎渴望能獲得一杯難能可貴的泉水。

即便皮膚表面早已灼灼崩裂,他仍願意趴在這汙泥積沙中找心中的湧泉。

 

叮咚!

 

善逸頓了頓,翻出口袋裡的手機查看,果不其然是那人傳來的消息。

螢幕上的名稱顯示著炭治郎三字,左排訊息框中短短一句「晚上一起吃飯嗎」配上微笑的表情貼圖,他似乎真實看見了這人百年如一的柔和面龐和旭日似的磁柔嗓音,混融均衡,像把大雨中不合時宜的紅傘卻僅有唯一。

善逸一瞬間有些許的煩躁。

如果可以他想龜縮在自己的殼裡,不用面對心中維持友誼與捅破窗紙的翹翹板,不用看見對方對他不變的溫柔而延伸出愧疚,更無須默默天人交戰空吃無用飛醋最後忍下眼淚。

是。

忍淚。

其實他想哭太久,卻怕自己哭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一時貪歡的後果是他可能以後只要面對炭治郎都會心絞而哭泣,但這幾乎是不被允許的,沒有為什麼,這很怪,他明白。

他明明覺得自己要求的並不多,偷偷的微小的短暫的肢體接觸他都能高興上多時,身邊還可以具現化滿坑谷的小花來張揚他的快樂。

反反覆覆來來回回,他逐漸習慣告訴自己,大概到炭治郎結婚為止他就能乖乖死了這條心,好好微笑獻上祝福。

 

可能嗎?可能吧。

 

「好啊」

消息送出,配上他常用的貼圖,可愛的OK二字掛在畫了眼睛的麵條上頭,生動活潑。

這看起來是再正常不過的朋友對話。

 

步伐移動,離開櫸樹的遮陰他卻反而冷了起來。

我妻善逸用外套緊緊裹住了自己。

 

 

×

 

 

善逸今天的晚餐是去炭治郎家裡吃的。

怡然的空間,舒心的暖桌,熱氣裊裊的火鍋。

還有他喜歡的人。

說起來,這現象他常碰過,幾乎是他認識炭治郎後常發生的例行公事。隔三差五來個老友聚會或獨約吃飯等等數不生數。對方身為長男善於多項技藝,家中還有多位弟弟妹妹,照顧得得心應手,料理自然也不在話下。

他們談天時照往常說笑,而他沒有露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儘管炭治郎的鼻子靈,但他只要不去想這方面的事情就不會被聞出異樣,鼻子再靈當然也沒有通靈的效果,這簡直是可以稱之為美好的夜晚——

「善逸。」

善逸收拾東西準備打道回府的動作一頓,抬頭,表情疑惑,望向喊住他的人。

「怎麼了?」

他的手心出汗,內心的小人像雲霄飛車般逼近緊張的臨界點,本人幾近要尖叫出聲,不停重複倒轉思考今天有沒有哪裡做得不正常,可面上卻又一副平常模樣,應是覺察不出什麼蛛絲馬跡才對。

或許以一般人角度來說善逸的偽裝十分完美,照理說沒有任何馬腳。

但對象是偶爾突然直覺超準的炭治郎的話,那又難說了。

「伊之助和我說你最近心情不好,我思考了很久,不確定是你不太想說,還是我沒發現這件事……」炭治郎的眼眸就這樣直直凝視著他,溫暖的暗火色雙眸像烙印般直直刻劃進善逸的身心,叫人難以挪開目光。

「雖然我有感受出……好像也有點聞得出……總之就是知道你最近狀況似乎哪裡不對,又在想是不是我的錯覺……而且你和別人相處的時候看起來挺好的。」

炭治郎的語氣裡微微帶上了細微的埋怨和妒忌,然而他倆關注的重點在別處,全沒發覺。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任何時候都肯聽,所以不要讓自己太難受,好嗎?

 

語畢他微笑。

這樣的連嗓音都充滿涓涓柔慈帶著笑的傢伙,幾乎是我妻善逸最愛的這人的模樣——

該死的嘴平伊之助……!我真的有一天要拿刀砍了這傢伙!大嘴巴!粗神經!我才沒有心情不好是在亂猜什麼鬼,不就暗戀個幾年準備迎接無疾而終罷了……好啦就算心情不好我能說嗎!要是能說我不天天以淚洗面跟個神經病一樣還會被討厭!話說伊之助到底哪裡看出來我的狀況的,我明明也只有一次跟他該一下炭治郎的女人緣很討厭而已啊,可這不是從以前就抱怨到現在了嗎——只是現在意思不太一樣啦——

善逸撓撓臉,又搔搔腦袋,彎著眼扯扯嘴角,說:「我哪能有什麼事啊?也不過最近課業重了點你曉得的我們系就是這樣,到了大三每個人臉上天天掛著命苦二字來上課,再加上一堆人戀愛學分基本掛蛋,苦上加苦,受到影響啦哈哈。」

「嘛,就是說,伊之助可能誇大了。」

這席話和表情他都表現得十足道味,堪稱完美,幾乎演員。

只是內心如被冬風摧殘的根根樹枝悽慘顫抖無人知曉。

如果可以的話他多想傾訴自己的喜歡和愛意,膽怯與害怕,懦弱及無助。

 

他突然好想好好大哭。

 

「那我先走了啊,下次再來打攪你。」

善逸一邊往玄關移動一邊圍上圍巾,掩飾雙瞳微微的濕潤。

他得快點離開這裡才行。

炭治郎有可能聞出什麼。

 

「啊,等等,善逸、」

心裡異樣急升不止加上一股極淡且不易發現的濕鹹氣味,情急之下無法思考這短暫微妙情緒的炭治郎捉住了善逸的手腕——即便有手套和衣袖的遮蓋還是露出了少許的皮膚。

接觸的瞬間炭治郎有些訝異,善逸的手在輕顫,明明室內開著暖氣體溫卻偏低。

他幾乎是一刻沒停地蹙起了眉。

然他又跟被自己拉住產生的慣性而不小心回頭的善逸對上了眼。

彷彿雨後耀陽般的虹膜頓滯,濕漉漉地似乎圍繞著五官無法尋摸的霧靄。

看不真切,摸不著實。

但他確切地,真實地,清楚的感受到了這一瞬間的情緒。

細小的壓抑的窄仄的痛苦、悲傷,還有苦澀。

似乎耗盡了這人的力氣,濃縮了千百萬倍才只勘勘流瀉出這麼一點。

霎那間一閃而過的東西在他快要捉住前再度竄逃。

 

發現事情發展可能超出預想,怕是被捕捉了什麼的瞬間,我妻善逸幾乎是逃也似的使力甩開了炭治郎的桎梏,連裝裝樣子好好道別都來不及留下,門便碰地一聲闔上了。

 

竈門炭治郎直至那聲碰撞的巨響震盪整棟屋子才勘勘回過神來。

他愣忡忡地對著自己的掌心發呆,有點兒明白又不太曉得內心的情緒該如何稱之,只知道自己非常懊惱沒有好好挽留住對方。

 

 

×

 

 

那天竈門炭治郎備好了晚餐,也成功邀請了他預想中的人來吃飯,所以他十分高興,這本該是一場相當成功的聚餐。

雖然自從他考上跟善逸一樣的學校後對方反而對他有些疏離。

正確來說也不算疏離,對方會接受他的邀約,和往常沒什麼不同地同他打屁談天聊聊垃圾話,吃飯時正常一起念書時正常,就連出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態。

但炭治郎就是覺得哪裡奇怪。

要說他腦筋硬似乎又有轉彎的時候,說情商沒點那麼高倒也每每好好拒絕了來告白的女孩們。

或許只是一念之間差之毫釐的時時錯過。

而那晚的他們彷彿千鈞一髮,終於在平行線即將斷裂前相遇。

 

 

「——所以你今天請我吃麥當勞只是要跟我問紋逸的事情?」

嘴平伊之助熟練地翻了個大白眼,語氣滿滿嗤之以鼻的味道毫不掩飾。

炭治郎習慣性地撓了幾下額頭,認真而又嚴肅地說:「對,要拜託伊之助了,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而且伊之助有時候才是最看得清局面又犀利的人。炭治郎想。

「但實話說我這也沒什麼有用的情報啊。」伊之助大口咬下了由炭治郎付錢的雙層牛肉吉士堡,「尼也粗道、唔。」

他在炭治郎無奈的目光下嚥下咀嚼的肉塊,「咳、你也知道我跟你們不同校,沒以前那麼常遇到他或你,跟他約的幾次他也什麼都沒說。」

雖然在同個城市而他讀的大學也沒多遠啦。

「可你上次和我說他好像心情不好。」炭治郎皺了皺眉,「我是覺得有點怪,但畢竟看到善逸的時候他很正常,我偶爾問候也總說沒事。」

伊之助突然沉默。

炭治郎反倒緊張起來,「他不會是得了什麼病吧?」

「……怎麼可能,那小子活蹦亂跳的。」難得被戀愛搞到智商下降的炭治郎令伊之助無語凝噎。

這種時刻的炭善二人總是讓伊之助搞不懂這倆傢伙為什麼兜圈子如此嚴重,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兩句話能解決的事情,一個人憋了那麼久,另一個也沒覺得自己對對方好得不對勁,偶爾還會露出點嫉妒的語調埋怨善逸不怎麼和自己談心。

炭治郎懊惱了半天,只好提出他們那晚發生的一點小插曲,他斟酌詞彙,挑出了重點,說他感覺善逸好像苦澀又悲傷,沒說那人看著自己露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而且,這些情緒好像是對我來的……」

「你那靈敏的鼻子這麼告訴你?」

在這期間把漢堡給嗑完的伊之助粗魯地抹了把嘴巴。

「嗯……」

 

良久,嘴平伊之助終於像是受不了這種戀愛臭酸味的氣氛般,用力地大大地嘆了口氣,把炭治郎嚇了一跳。

「我說啊、權八郎,你沒發現一件事嗎。」

竈門炭治郎難得見伊之助這副樣子,擺出了好學生的模樣認真傾聽。

「——他是不是從哪時候開始沒有再聊過想找個女生結婚了?」

「明明之前念念叨叨到了有點執迷不悟搞得像中邪似的程度——」

「是為什麼不再說這些了?」

暗紅瞳孔驟然緊縮又放大,緊閉的雙唇不由自主地微張。

「他一直抱怨你女人緣好,從我們認識開始沒有停過。」

「但上大學來唯一和我聊天,大概不小心露出馬腳過的那次,他眼中看的人不是對你告白的女生。」

「——是你。」

伊之助的聲音像沉沉敲響全倫敦市的大笨鐘,重重擊打在炭治郎的心口上。

「還有件事——」

「你有多久沒看到他在你面前哭了?」

 

雖然這是我猜的。

伊之助看著對面人張口無言的反應,像近期同學間大為熱門的某款PS4遊戲般,默默地在心裡給自己點讚,灌下一大口零卡可口可樂。

 

炭治郎是完全愣住了。

他早該知道了,這樣總是縮在自己殼中不敢出來的人,要好好默默地等到對方自己來跟他說根本是件天方夜譚的事。

他只會待在裡面,傷口爛了血止不住了仍不肯敞開心膛接受別人給予的好,因為連包紮和吃藥他都膽怯,遑論是治療傷痛這件事。

明明渴望打開心房後有人能陪他,卻又怕這扇門開了無人造訪。

但今天炭治郎意識到了,領悟了,那既然被他懂了,如何留下善逸自己?

放他一人自生自滅?

怎麼可能。

他可是號稱幾乎十項全能的長男竈門炭治郎呢。

這種毅力活他向來拿手。

 

 

以旁人角度來看在街上狂奔十足是件愚蠢的事,又是入冬的天氣,風幾乎是刺痛著他的臉。

儘管如此,雙腳卻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他快把這時間善逸在京都常去的地方翻遍,去了人家家裡也無人回應。急迫的心情如遇暴風雨的小船,在汪洋中載浮載沉,毫無定點。

一個人要施加自己多強的自制,不容許出現稍微恍惚閃失的要求,才能這樣控制自己的言語與情感,並以身體力行實踐。

這樣壓抑這樣難熬。

炭治郎攥緊了胸口的衣布。

原來是像這般從心臟蔓延全身骨髓的痛。

 

原來那人一直默默承受這些嗎?

 

步伐終於踩了煞車,急煞的後果是他的腳趾尖有些鑽心的疼,長時間跑上奔下令他的身軀不斷傳達抗議的訊息。

然炭治郎沒有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坐在河堤草皮地上,把下頷縮在前臂之中,瞭望著彼岸的金髮男孩。

早做好千百次心理準備的竈門炭治郎深深吸了口氣。

 

「善——逸——!」

 

 

×

 

 

「——哎?」

眺望著遠方落日與平靜如瑩般的河面,離他相當一段距離外偶有孩童嬉鬧和鳥兒鶯啼,照理說本該無人打擾的寧靜夠我妻善逸整理自己壓抑太久負荷不堪的腦袋。

但他在那刻,彷彿墜落至伸手不見五指的泥淖中的自己,終於在艱難地踽踽獨行後看見破開黑夜的曙光。

他反射性地回頭,小坡上那個幾近日夜思念的人將手圈在嘴邊朝自己大喊。

模樣蠢透頂還丟臉得要死。善逸有些頭疼地左右張望,抬手朝炭治郎比了禁聲的手勢。

「噓——!小聲點小聲點!欸?等等不要直接從那滑下來啊!腳腳腳!膝蓋!膝蓋膝蓋!小心!喂、等,不要往我這撲、啊——!」

本來手忙腳亂還想著怎麼扶住這衝動又荒唐的長男,情急之下想想自己應該可以接住對方吧,沒料到人最後一截坡乾脆放棄,像滑壘似地朝他這兒撲跳了過來,結實地將自己抱了滿懷,良好的反射神經還能護住他,一瞬傾斜方向,換成對方背朝下的姿勢跌進濕軟的草皮地裡。

「炭治郎?你沒事吧?喂!」善逸趴在炭治郎的胸口上,著急地拍拍對方的臉頰,「頭痛不痛啊雖然你頭很硬但也不用這樣吧!我會擔心啊!」

炭治郎睜開眼睛,慢半拍地眨了眨,在善逸以為他摔傻前笑了出來,還笑得特別兒開懷。

「你是真的摔傻了吧!不行我們得去趟醫院——」

我妻善逸突然突兀地禁了聲。

倒不是他喉嚨怎麼了,是炭治郎用不容忽視卻溫柔的力道扳過他的肩頭,爾後捧起他的臉,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順勢阻擋了他的去路,間接禁錮住了他的四肢。

他其實做得到閃躲和逃跑。

可失去氣力的他如同難以索解的盲瞽不明者,他的心神不志於此,四肢卻不敢輕舉妄動。

心跳沒來由地加快,聲音大到幾乎要反射性遮住耳朵。

像他每一次逃避,每一次躲藏,每一次掩蓋。

然而那人溢滿暖意的眼神與笑容令他深深著迷移不開雙眼。

炭治郎的手指彷彿早有所知般微微覆蓋在善逸的耳邊,掌心的厚繭和熱度源源不絕地從面頰傳遞進善逸的心房。

如同他期盼的寒冷刺骨時泱泱渴求的暖陽。

如同他尋覓的灼熱沙漠中如數家珍的泉源。

「——善逸今天終於誠實了。」

炭治郎如是說道。

善逸聽到這話差點兒沒嚇出心臟病,他想爬起來解釋點什麼,這樣的姿勢他根本沒辦法停止腦內脫韁般奔騰的幻想,他不能想,愈想像愈跟現實呈現巨大溝壑,他會跌入之中摔得粉身碎骨再也無法站起,他不能想,愈想像愈會離恐懼虛無靠近一步,而他面上的平靜大湖終有一日將淹成滂沱眼淚。

他不能——

「你可以。」

深楓般的雙瞳帶著毫無慌亂的堅毅,炭治郎的左手觸上了善逸的後腦杓,輕輕地、緩緩地,帶著惜愛地慢慢撫過。

「你可以。」

他的音調擲地有聲不容質疑。

「因為我也喜歡你。」

旁若無人地撬開門栓卻又明亮直白地如指引黑夜的北極星。

 

 

 

「那、你喜歡的女生又是怎麼一回事?」

善逸幾乎快要相信了,又像是想到什麼關鍵般鼓起勇氣哽咽著問了出來。

儘管心臟像針扎般疼,可他突然有了那麼點不繼續懦弱的底氣。

面前的人一楞,滿臉疑惑。

「喜歡的女生類型?」語氣十足不解。

「……我在你大一上學期時聽到的,本來是要找你啦,你剛好跟同學聊天……就是那堂禮拜三第五節的經濟政策論,我沒有打算偷聽,就、就只是……」善逸突然覺得有些抱歉,他的耳朵太好,不然大概也不會聽得那麼清楚。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聽得出來。」炭治郎換成緊抱著對方的姿勢,說道:「但你這樣提我想起來了,你可能剛好沒聽到前一段——我同學是問我說有沒有喜歡的人,我那時候沒明白我是喜歡你,一瞬間腦裡只冒出亮金金的東西,就脫口說出我喜歡金髮,他就誤以為我喜歡外國女孩Type。」

他的神情十分認真,聲音也聽得出沒有說謊,搞得我妻善逸怪不好意思又充滿期待。

「你是說……」他怯生生地露出點期盼的眼神。

「——我剛說啦,我喜歡你啊善逸。」

並不吝於給予直球的長男笑得彷彿懷裡是個常縮在角落不敢討糖的孩子,明明糖果擺在了面前,還要像動物般警界四周,確定安然無恙後才敢朝前踏出一步。

 

 

 

幸福的形狀有千百種,而我妻善逸以前想像過不下千萬次。

像他這樣又傻又懦弱的人,也可能擁有幸福?

像他這樣碌碌無庸的人,也可能有人為了他而心疼?

 

似乎是直覺,又似乎是他嗅出了點殘跡。

炭治郎彎了彎唇,勾出令人心動如初見夕日般的溫柔笑臉。

「我現在知道你跑走那次時,我心裡的情緒是什麼了。」

善逸從對方的嗓音聽出了點名堂,耳朵尖像被染紅似地浸泡在夕燒裡燒灼。

對啊,他明白了。

——原來那時候的自己是感受到了心疼。

「所以不要再忍了,好嗎?」

 

他會在接下來的時時刻刻做他刀槍不入的甲冑,在接下來的日日夜夜做他堅不可摧的依靠。

所以即便痛苦受傷也沒關係。

因為終於可以好好流淚了啊。

 

 

「……好。」

「你說的啊……我很麻煩的,但你都這麼說了……就……就、」

炭治郎打斷了善逸的支支吾吾,不讓人說出來。

「——我不會丟下你一人,你肯定聽得出來。」

善逸輕輕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似乎是為了確認此刻的真實,又像是忍住太久太久的東西在大腦裡突然清晰瞭解可以被釋放,一瞬間感到不知所措。他本以為自己甚至遺忘了,卻在下一刻被人用拇指擦拭過眼角時,他才突地反應過來。

眼眶邊有曾經他非常熟悉的液體蔓延。

 

曾經他的混沌迷夢中一層層冰霜累積,全世界降至冰點以下,他心裡有什麼東西也往下殞落。

如今即使視野模糊不清,他仍能清楚感知到面前人的目光炯炯。

 

交織的吐息漸漸湊近,西沉的赤橙夕陽如同對方的虹膜般美麗,晚霞羅織出紫藍紅橘似水彩畫布般的景致,河面浮著迷離模糊的顛倒畫布,我妻善逸明明滿臉都是淚,卻笑得比誰都幸福。

 

雙唇輕觸,太陽消失,大地完全沉默。

然旭日還將升起。

 

 

 

FIN.

 

 

 

旭日還將升起,照亮善逸的每一個冬季。><!大家好我是既雨。

五六年了終於入新坑周遭親友全都落淚XDDD

沒想到會再次入日本這邊的作品……而且更沒想到還有機會吃算是溫熱點的CP呢……(遠目)

第一次(?)的炭善文可能抓不好十分抱歉,或許有之前的小夥伴看到能感受到其他既視感…ry

稍微說一下這篇文的感覺好了。

大致就是因為沒接觸過同性愛所以十分生疏(沒到情商完全零)的炭治郎發現自己對善逸很可以跟與原作差不多膽怯卻堅強的暗戀ing善逸。(太長)(不過這麼愛哭卻忍著情緒還不哭真的是我心中堅強的善逸了)對我其實覺得原作的善逸是很堅韌又強大的,因為一般人像他這樣的情況早就放棄了。當然啦,平常害怕的樣子也是他的魅力QQ哭哭太可愛…!

以及耳鼻設定成沒有那麼強大的功能了(?)不然沒有我想要的臭酸狗血味(喂)大概算是我流設定,雖然原作似乎耳鼻也沒強大成開掛……咦好像有?(ㄍ)嘛以後寫炭善大致都會是這種程度的耳鼻,除非梗或劇情需要才會增強~~

然後其實我原本還想寫高中階段的他們XDDD可是時間不夠會拖超長然後我又會出成萬字無料啦哈哈哈哈哈雖然這本也快了幹XDD(想想往事ry)有機會再寫成另一篇吧!

是說而且原本懷著雄心壯志想說可以出個ABO小料看來根本太看得起自己XDD低產者要有低產者的自覺XDDD

 

好我又話癆發作瘋狂囉嗦了。總之,老習慣入新坑都先無料推廣伺候…!&因為本人還在日本滯在中,這次的無料+以後有創作都是委託阿七~~十分感謝她幫忙!以及這次無料內頁的分段圖一改以往的普通符號,改成炭善的LOGO也是多虧她!畫得超可愛我太喜歡!用力和大家安利阿七的炭善!愛她愛炭善!

 

 

最後歡迎來噗上和我聊聊天!我們有緣再見!

噗浪:chiyu2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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