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落頁

 BGM-EXO.Chanyeol&Punch-Stay with me／

范瑋琪-路／

EXO-XIUMIN-YOU ARE THE ONE

發生了很多事情，沒有回頭再碰過寫文這件事。

 但希冀他們在自己心目中的世界能長長久久，所以還是於最愛的節日裡發出。

 各方面來說都謝謝。聖誕快樂。

 181225既雨

我們總是這樣，回到這條路上。

－謹以此文，獻給我熱愛的兩人。

葉修和黃少天吵架了。

吵架不是什麼稀有的事情，他們交往數年中吵過的架不算多，但也沒到屈指可數。

多數只是些爭執小吵，且百分之百是黃少天將事情挑明，然後不管對錯是誰，葉修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他沒那麼愛面子，道歉這事兒幾乎是他來做，他甘願也沒怎麼所謂。

他倆當吵架是催情劑，生活中的情趣，過了便過了，不會翻舊帳，不會拿來說嘴。更沒有奇怪的躁鬱傾向或者一言不和就打架。

實則說來，他們在一起後過得挺好的。

說來話長，整件事情的開端有些模糊，像是匯集了小行星的隕石群，是那種積累在心中久了的小疙瘩逐漸膨脹，因為這件事發酵，在對方的衝動之下釀成了大災難。

明明意外地都能完好解決生活大小事的葉修，卻沒找到處理眼下問題的方法。

這對多年來磨平了稜角只有廚藝技能沒點滿的男人來說，難得地感受到了挫敗。

蘇沐橙將碗前的蔬菜夾了一點到對面男人的碗裡，筷尖上下虛晃了兩下，她抿唇，說：「和你說個故事？」

葉修挑眉，聳肩表示隨意。

「你知道銀婚的由來嗎？」

「需要我百度一下？」

蘇沐橙笑著搖搖頭，話鋒轉得突然，「黃少天的性子就是那樣。」

「……嗯。」

那麼多年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你一定也曉得我們擔心什麼。」

「嗯。」

「那你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嗎？」

葉修頓了頓，沒有回答，室內一片寂靜。

這人肯定曉得的。

不可能不知道的。

但他習慣了。

女孩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跟在他和蘇沐秋後頭跌倒便會哭泣的孩子了。

笑容甜美，長相美麗，粉絲稱她女神，聯盟爭她商業價值。

她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所以，她也想給自己重要的人一點建議。

楚雲秀曾問過她，喜歡葉修嗎？

她笑著很坦然的點頭，喜歡啊，怎麼可能不喜歡？

誰不喜歡那麼好的一個人呢？

但比起站在情人的方向，她更傾向於，別種模樣的陪伴。

可以稱之為親人、兄妹，或者只是單純的朋友。

她從來都只想跑龍套而已，她並不需要女主角的位置。

蘇沐橙微笑，溫柔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她又開口了，打破了寧靜。

「好好分擔過去就可以了，他會很高興的。」她拿筷子指著葉修。

葉修無奈地輕推開對方的筷子，「不要用這個指人。」

蘇沐橙聳聳肩，「是是是。」然後繼續道：「現在他一定沒面子見你，又拉不下臉道歉，自己鬧彆扭，你曉得的。」

男人扒完了碗裡的飯，好像有聽進去又似乎根本沒在聽。

「你太疼他，他心裡有底，偶爾鬧大了很正常。」

「晚上做什麼去？」

「去找果果吧。」

被這麼明顯的轉話題她也沒惱。

「妳剛剛說得故事呢，後續？」葉修托著下巴，眼神是遙遠的彼端。

「想聽？」

他轉回了頭，老實地點了點，蘇沐橙滿意極了。

「說到這個嘛——」

×××××

葉修和黃少天吵架了。

這次問題不太好解決。

雖然主要是因為，葉修居然難得沒妥協，也沒道歉。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還在思考。

他一直都是保持著有路就走，沒路就彎的精神過日子的，會這樣為了一個人去努力找一個合適的解釋也算難能之舉。

但或許正是因為是珍惜的對象、是愛戴的愛人，才能這般無法找出思緒地不冷靜吧。

黃少天那天回來得晚。

屋內亮澄澄的黃燈閃著溫暖的光芒，圈在客廳男人的身上令整個氛圍看起來倍感暖和。

是家的感覺。

暖洋洋的。

感受到的、品嘗到的，皆是幸福。

然而卻是這般回眸，注視到他，再瞇細了黑眸，彎成彎月的笑容，讓黃少天原本撩起來的火被大雨澆淋似地發出陣陣嘶嘶聲，轉而蔓延侵蝕他的只剩徒留一地的玻璃碎片。

是悲傷。

是心痛。

包包摔落至地的重響使他回神。

葉修疑惑地看著他，人已經起身走到他身旁。

「怎麼了？累了？」

熟悉的大掌撫上黃少天的褐髮，輕柔地順著。

男人眼裡的溫柔真切地像是能溺死在裡頭。

就這樣溺死，永遠上不了岸邊。

「他來過很多次，幾乎數不清了。」

黃少天仔細聽著自己媽媽說得每一句話，就像一幕幕畫面刻在腦海，一刀刀劃在心頭。

「你也知道你爸爸不是不接受，只是對他沒辦法那麼快就接納。」

「他很努力，一直來我們家找你爸爸。」

「有一次外頭下大雨，他中午就打了手機跟我說他再過一小時會來拜訪，我跟他說我們晚點就會回去了，時間應該差不多，誰知路上突然有交通事故，被堵得非常晚，手機正好沒電，到家時早已入夜，他居然還在。」

「你知道我一開始就沒反對你們，那天真的對他很抱歉，但他還是那樣笑笑的……你爸是在那天徹底折服了。」

男人今天依然是那樣，什麼事兒也沒有地對著自己。

黃少天將湧上眼眶的淚給逼了回去，撇頭，不想讓葉修注意到。

他其實可以選擇假裝什麼也不知情，然後默默地讓這件事過去。

畢竟他們還有很多個未來，不需要為了吵架浪費彼此相處的時間。

但就在葉修還是那般從沒改變的模樣的剎那，黃少天真的沒辦法就讓事情埋沒在暗不見天日的地底。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他深吸了口氣，終於直視對方。

葉修還摸不著頭緒，只好撓了下臉，「哥最近沒做什麼的呀？一個禮拜半包菸正在減少咯……工作也挺順、」

「你一直去我老家。」黃少天打斷他，原本想冷靜的心情再度燃成炙熱的怒火。

是太過在乎了，才無法視而不見。

葉修聽到這句便頓住了身子，手緩緩地放了下來，另一手習慣性地插進了褲兜，想撈菸盒，才想起他答應黃少天的戒菸行動還在實施。

「嗯。」

他最後只好這樣說。

沒有反駁，也沒有辯解。

工作繁忙的時候，累得倒頭就睡的時候，工作不忙的時候，和他貧嘴笑鬧的時候。

這樣的期間，他往返G市原來已經好多年了。

黃少天捏緊了拳頭，差點就想往人仍然認真的臉呼上去。

他咬著牙說道：「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們明明可以一起——」

我們明明可以一起面對好多事。

從嘉世內部的分崩離析，到對這個人使得卑劣手段，就算他可能無能為力，但他錯過了太多太多即便當時他們正在交往，他也沒對他透露的事情。

他只能在事後繼續做他該有的樣子，等他再度回來。

當時他知道自己很多事情幫不上忙，所以即便耿耿於懷，也沒尋人質問。

可這次黃少天像是把所有不同事由卻同一個起點的事情一次性挖掘了出來。

「嗯……你現在在藍雨那蠻累的還要出差，且伯父是對我不滿啊。」葉修說。

「我們一起的話伯父應該會更心疼你的。」

男人冷靜而十分有條有理的分析明明找不出任何缺點。

但黃少天該死的就是最不能接受這種時候。

因為他無法做出辯駁。

他受不了對方一間扛起而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更受不了對方認真地無所謂，而他卻始終改變不了他的這一點。

該怎麼做，才能讓那人寬厚踏實的肩膀，靠在自己肩上一陣子。

必須怎麼做才能讓根深蒂固的堅韌因為他而適時地休息？

至少偶爾能和他說一聲「我累了」，便足矣。

「我……」

褐髮因微微低頭的姿勢掩蓋住了他的褐黃色雙眸，他想止住怒意與難受一同湧上而再度產生的眼淚。

「我說真的——我啊、」他梗著聲音，再抬眼時雙目通紅。

「真的最討厭你這點了。」

黃少天脫口的瞬間就後悔了。

他看清楚男人黑曜石般的雙眼微微睜大。

他後悔極了。

但他沒有留給葉修反應的時間，或許是因為面子，又或許一時半會沒法消化，他去房間提了昨天就整理好的出差的行李，經過駐足在那的男人身邊時頭完全不敢朝對方看一眼，開了大門就離開。

明明幾分鐘前開門還打算好好解決的。

沒想到幾分鐘後開門，他就處理得這麼慘。

黃少天苦笑幾聲，路燈搖曳，他一步一步踏在黯淡的柏油路上。

漆黑的道路只剩他一人落下忍住已久的淚水。

並不是覺得委屈。

而是氣自己無能。

葉修一個人在家裡靜靜坐了很久。

回想起來，那時候他們交往了五年多，他是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分回黃少天家。

黃母並沒有對他們兩人談戀愛有其他意見，黃父則是攤牌攤得很快。

「我對我兒子和誰交往不會阻礙，就算我們家只有他一個，我也不是會對沒有後代而氣憤的老頑固。」

「但你確定你適合他？」黃父難得嚴厲的面孔讓黃少天不知所措。

「老爸你別亂說話啊……」

「你別插嘴。」黃父撇他一眼，黃少天立刻禁聲。

「我知道你家的背景，就算你家人能接受，但如果哪一天你心意改了、你們家意見變了，需要你這個大兒子去聯姻或怎麼樣的，你說改就改、說變就變，那少天呢？」

「他能怎麼辦？我們又能怎麼辦？」

黃少天瞪圓了眼睛當即就想反駁，他媽媽拉住了他，對他搖頭。

葉修沒有覺得自己對黃少天的感情被侮辱了，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後低頭鞠躬，「這一點，我想以行動證明，再適合不過。」

「來日方長，我慢慢見證。」黃父沒有立即否定他，「今日就到這，你回去吧。」

「好的。」葉修始終低著頭，沒有任何怨言。

黃少天那時就已經想哭了。

他那天目送葉修離開，回去時立刻就質問黃母。

「老媽你為什麼不讓我說話？老葉是什麼人你們不是最清楚了嗎？！」黃少天扒了把瀏海，焦躁地走來走去。

「你爸的個性，你不讓他說他會過不了心裡的坎。」黃母拍了拍身邊的沙發，讓自家兒子坐下，「沒事的，你們多來看看他他就不會說什麼了。」

黃少天垂肩，不好再多說什麼。

房間內，背對著黃母側躺的黃父突然開口：

「你別幫你兒子說話，我自己看著辦。」

「我知道——真是的，頑固這點我看他是像你。」黃母笑。

「……」黃父嘆了口氣，「你就沒有受到任何一點打擊嗎？」他翻過身，和黃母面對面。

黃母和黃父四目相接，然後展顏。

「我的確也蠻受打擊和震驚的。」

「——不過我的寶貝看起來很幸福，不是嗎？」

×××××

要說追溯到當年，一人二十三歲，另一人二十歲，這般路途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起碼一路交往了超過五年。

不過再更早之前，黃少天就在網遊裡認識葉修了。

更準確地說，是「葉秋」。

當時的一葉之秋即是傳說的代名詞，稱霸網遊之後進擊榮耀聯盟，一路拿了三冠，勝者為王，一葉之秋以絕對強者的姿態站在了頂峰。

黃少天跟葉修實際上的第一次碰面便是在那個時期，藍雨和嘉世比賽的後台裡。

記得那時主場在藍雨，他跟著魏琛來的，美其名是觀摩比賽，實則魏琛說是看看葉秋那小子多老奸巨猾。

那天比賽一結束黃少天就熟門熟路地鑽到了後台想把人抓出來好好瞧瞧，但他跑到嘉世的休息室門口才想起他根本不曉得葉修長什麼樣子。

想強勢推門嚇死人的手頓了頓，想了想，好像只能放棄。

男孩不甘心，思考要不要打給他家魏老大來救援，然就在他不知不覺來回踱步好幾回後，身後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黃少天下意識地回頭。

那人背著光，他第一時間沒辦法清楚看清對方的臉，頭頂卻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小朋友，站在這兒做什麼呢？」

男人看起來歲數不大，似乎長他幾歲，白皙的皮膚下藏著濃濃的黑眼圈，一頭黑髮受光暈壟罩，明明只是隨處可見的室內燈光，卻像耀眼光芒一般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瞇細了雙眸，第一時間只看見上揚的嘴角。

——興許是太過美好。

「我……」黃少天愣了兩秒後，說：「沒怎麼，就找找嘉世的人哈……」他心虛。

「哦？」男人挑起半邊眉，「說來聽聽？」

「我找葉秋！」黃少天挺直腰桿豁出去。

對面的男人明顯愣了愣，作思考狀。

「……還想說聲音挺耳熟兒的啊？」男人笑，「夜雨聲煩？」

黃少天驚，「你就是葉秋！」

葉修翹起一邊唇瓣，形成好看的弧度。

他靠在了後頭的牆上，只發出了鼻音嗯了一聲。

那聲鼻音蘇得黃少天腿有些軟，全身起雞皮疙瘩。

他單手插口袋，問，「找我做什麼？」

「就瞧瞧你長怎樣。」黃少天朝他扮鬼臉，「你不是不露臉，我就偏要看，看你咋辦！」

「哼嗯。」葉修表示理解，不是他自戀，想見他的人多得去了。

「那你也看到了，我走咯。」

說罷揉了一把黃少天的頭毛，趁人怔楞著這人怎麼不防備他云云，還未反應過來發作前很快地溜走了。

那隻伸過來的大掌剛離開之際，是掌心和男人笑得得瑟的畫面。

停留在腦海，揮之不去。

一如髮梢上的溫度，稀疏殘留。

葉修想起他們交往剛滿五年決定隔年去國外領證時，黃少天有去他家拜訪。

才站在家門口，黃少天就哆嗦著指著雄偉的豪宅道：

「我靠不是吧老葉你你你你……還是富二代啊！」

這跟他想得不一樣啊！平凡有些窮的小家庭什麼的才是憑空想像嗎！

「嗯？我沒和你說？」葉修抬頭裝作不知情，「我爸是軍人，我弟從商，我媽……」

「你媽……？！」黃少天膽戰心驚就怕伯母是否已過世的悲劇或者是小三然後葉修是私生子之類的狗血韓劇劇情……

「瞎想什麼。」葉修屈起手指用關節敲了敲黃少天的額頭，「逗你而已。我媽只是一般的主婦。」

「啊？哦、哦哦。」黃少天瞪圓了的眼睛立刻就放鬆下來，他拍拍胸脯表示幸好。

「別太緊張，小點也在。」葉修笑。

「小點在為什麼就不緊張？」黃少天說。

「同類相吸？」葉修揶揄。

「靠啊老葉你這暗喻不要以為本少聽不出來！」黃少天抗議。

雖說如此，被一堆僕人簇擁再被管家領著走了超遠才到這輩子根本沒看過的超豪華大型客廳，黃少天還是緊張得不得了。

葉修好像很早便和家人說明此意，葉父和葉母看到黃少天時都沒有太過驚訝。

「這就是少天啊。」葉母見人來了便迎上，笑得十分和藹，「我們家大兒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伯母好。」受寵若驚的黃少天結結巴巴地，「沒、沒有的事啊哈哈，老葉挺好的。」

「快來坐。」葉母拉著他走到沙發那兒。

「伯父好！」黃少天一靠近葉父就大聲打了招呼，葉父點了點頭，不知是天生長得嚴厲亦或後天使得他嚴峻，葉父光不說話自然就形成一股壓力在。

然後葉母立刻打了葉父一下，「怎麼不說話！什麼樣子給小孩看呢？」

葉父：「……」

黃少天：「……」

氣氛突然沒了。

「好久不見。」葉秋適時插了進來打了聲招呼。

「秋秋見過少天啊？」葉母好奇。

「……媽，別叫我秋秋。」葉秋的臉黑了一半，「只是之前去找哥哥時碰過。」

葉修吹了聲口哨，「秋秋～」

然後被葉父掃了一眼眼刀，葉修縮了縮，特麼真夠可憐。

第一次看到被壓制的葉修讓黃少天覺得異常新奇有趣，憋不住笑出聲。

葉修只能用眼神跟黃少天表達不滿。

「有什麼關係，都是一家人，怕什麼。」葉母奇怪道。

僅僅是一句無心話，黃少天就覺內心流淌暖流。

除了葉父不擅言笑外，他們家吃飯時都挺和樂融融的，跟黃少天想像得拘謹嚴厲不太一樣，連小點都在室內亂跑亂蹭，放飛自我得很。

飯後葉父有事先回去工作了，臨走前在門口單獨和黃少天說了話。

「不用擔心我們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葉父說。

黃少天緊張得搖頭，表示自己沒有這樣想。

「我兒子的眼力我還是清楚的。」葉父抬手，讓黃少天聽自己說：「我已經知足了，你們互不虧欠、互不虧待就行。」

這便是被認可了。

黃少天激動得笑了。他用力點點頭，目送葉父的背影漸行漸遠。

葉母看見一切，在旁溫柔地笑著，等到葉父走了才拉著黃少天去廚房。

「陪我削點水果吧。」葉母的眼睛彎成半月，笑得溫柔婉約。

原來老葉的臉是像媽媽啊……黃少天一邊想著一邊點頭答應。

「媽——」葉修正想跟去，葉母阻止了他。

「你去坐好跟小點玩，我跟人家天天聊天呢。」

葉修無語凝噎，只好轉頭跟小點互看。

葉母手法熟練地削著兔子形狀的蘋果。

「葉修他爸就是那樣，軍人當慣了。」

葉母依然風韻猶存，光是這般笑著，便看得出當年的風華絕代。

許是哪家人的小姐，不懂生氣大怒，一生都是溫婉得過著。

是十分溫柔的人呢。

也就是這樣的人才生得出那麼好的兒子吧。黃少天咧了咧嘴角，露出顆虎牙，笑得朝氣蓬勃。

「沒事的伯母，伯父人很好。」

「是啊——當初我說得勤，他死殼著那道跨不過的牆好多年，後來在修修第一次回來時終於有點改變了。」她的眼神是滿溢不止的回憶。

「我們在後來才都意識到，他做他想做的事情，開心就好。」

「也沒多想說他有沒有機會與人結識，交往結婚，最後生子。」葉母緩緩地說道，語末放下了水果刀，在圍裙上擦乾淨了手，轉而看著黃少天。

黃少天聽到最後時不免還是愧疚著。

他既無法在國內和葉修結婚，更不可能為他們孕育子嗣。

葉母輕輕將手撫上黃少天的臉頰。

有常年做家務的粗糙。

「看來這輩子是不會有他給的孫子了啊——」葉母輕喃。

黃少天的眼神黯淡了幾分。

「但意外地，我卻又多了一個兒子。」

葉母展顏，輕柔撫著黃少天的手如和煦的日落餘暉般熨燙著他的臉頰。

他當時就覺得，那一行從左眼流下的一滴淚水，竟是如此地清涼。

涼得他不知如何面對滾燙的手心。

已然是盛夏十分，從窗旁抬頭遠眺，蒼穹透徹清藍，邊上晃蕩搖擺著枝葉，在陽光的炙烤中翻著面，一下子銀亮刺眼，一陣子釉綠炫目。

×××××

若說是什麼促使葉修和黃少天在一起，他倆大概會同聲回答你說：「回過神來就在一起了？」

聲音還會有些不確定，接著互看對方一眼，嘲弄一下彼此。

而實際上，葉修在此之前並沒有談戀愛的經驗。

不管是十五歲離家前的懵懂無知，亦或初遇蘇家兄妹開始後的榮耀旅途。

他一次次將心力交付給了他最喜愛的遊戲，毫無餘力去管別的事情。

他的那一瞬「回過神來」，是在他二十三歲那年，黃少天約他去賞楓的那趟旅遊。

當初只是為了避暑而隨口在QQ上和葉修提議，沒想到人沒說二話，拋下了正撞上時間的活動，和他去了北方，內蒙古阿爾山市。

黃少天最記得那人明明與他說的說法是蘇沐橙剛好看到，叫他快出去走走。

後來有一年聚餐，蘇沐橙問他，「怎麼說動葉修出門的？」

他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那時候的葉修是想和自己出去的。

因為黃少天選的地點非常遙遠，轉機了一次他們才到達目的地。

正值此地初秋，火紅楓葉遍佈滿山遍野，歐式建築讓人錯以為身處瑞士。

陽光正好，他像個傻瓜般笑了出來。

「笑啥兒呢？」葉修跟在他後頭，瞧他自個兒晃得興奮。

他們沒安排太多行程，只當作放鬆來這裡走走散步。

「沒什麼。」黃少天背著手，轉過身來邊看著他邊倒退走，「就是開心唄。」

「小心點，沒摔著兒了。」葉修無奈，「那邊公園沒什麼人，可以去晃晃。」

「行行行，走！」

年輕的青年揮舞著拳頭，逆著陽光，咧開嘴角，虎牙露了出來，像是晨曦之前的拂曉——

「本少陪你玩個三天三夜不睡覺！」

男人愣住，爾後勾唇。

「行吧。」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那一片連成一排彷彿彼岸線的楓樹搖曳著、燦若雲霞，宛如淋不滅的火焰，就像世上每一種愛情，蕭條卻又淒美。一絲絲風輕盈地穿過彼此，捲起了樹上枯黃蒼老的葉子，飄飄揚揚地打著旋兒，落地，千百黃葉便如同喝醉了似地，成為了黃葉地毯的其中一員。

「聽說伸手接住從天而降的楓葉的話，可以和同行的人幸福。」黃少天隨口說道，手心有些緊張的汗水，「酷吧酷吧，多浪漫！」他想讓氣氛不變僵，語氣刻意拔高。

黃少天在前頭走沒幾下，又放慢腳步，乾脆在葉修左右晃來晃去。

「這是你胡謅的吧。」葉修打趣地笑道，「你確定和我這種傢伙能幸福啊？」他說，直接戳穿了對方的刻意，意外地笑容讓人摸不著頭緒。

的確是他剛剛掰的啦。

「這又不一定……」黃少天跳過了前一句嘟嚷，伸手想抓住楓葉。

是啦是啦既沒告白也從沒挑明，是要幸福什麼啊。他一邊碎碎念，一邊努力仰頭看。

他光注意著去捉，卻沒料到人已經離男人靠得非常近，最後整個貼到了葉修身上，手就舉在對方耳側，模樣有些好笑。

黃少天是呆住了，錯過了抓到楓葉的機會都沒發覺。

然而那一剎那，他抬頭向上對到葉修的視線，他才發現男人的另一手早已高舉捉住了楓葉的尾巴。

橘紅的樹葉被慢動作播放似地舉到他眼前。

葉修彎起了唇瓣，形成好看的弧度。

箔金色的光暈打量了男人的側臉，一頭黑髮受到太陽照耀而點綴出瑩亮。

像滿夜星光。

葉修見他沒回神，拿他另一手握住了楓葉，自己才放開。

「送你咯。」

低沉的嗓音恍若隔世。

人都往前走了，黃少天才想起道謝。

「啊、喂，老葉！」

「嗯？」男人的聲音從前方遠遠傳來。

「謝啦——」黃少天揮了揮楓葉，大喊。

挺俏的鼻尖，充滿朝氣的雙眸，以及溢滿美好的笑容。

葉修回首，瞇細了雙眼。

他想，他的笑臉，便是一日之中最溫暖的午時陽光。

讓他想起了人生最耀眼的瞬間。

「來來我們來拍照！」黃少天一把勾住了葉修的脖子，開啟連拍模式。

「別蹦、別蹦。」葉修忙著阻止過度好動起來的人，照片幾乎沒什麼看鏡頭，只有最後一張黃少天扳過他臉，結果人快門按得快，笑都沒笑到。

「噗、哈哈哈哈哈哈！這張經典！不錯啊我等等發給你！」黃少天笑得差點沒蹲到地上去。

他擦一擦笑出來的眼淚，正好看到一處公共椅區。

「欸欸欸欸老葉老葉，你來這坐。」黃少天拉他，葉修沒反抗，任憑對方做他想做的事情。

「坐這兒幹嘛呢？」葉修問。

「你等等我。」黃少天從背包裡隨手掏了本書，「你隨便打發一下，我去個地方哈。」

葉修也沒多問或多說什麼，應了一聲接過書後，便乖乖坐在那等人。

鐵製的歐式椅子雖然好看，但坐久了挺喀人的。

男人的眉毛擰在了一塊兒，沒算自己等了多長時間，就是專心看起了黃少天丟給他的書。

——質量和體積不成正比。

似乎過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男人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耳畔是風颳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有些嘈雜，嗡嗡作響。

他不確定地抬頭，褐髮青年正朝他揮舞著手，蹦跳著身子，準備過紅綠燈。

——那個如向日葵般耀眼的少年。

——那個似花瓣般輕曳的少年。

綠燈亮了，青年在斑馬線上跑了起來。

淡金暖陽在楓樹和青年身上打下了絢爛色彩。

美好的宛若畫一般。

——以遠超過地球的質量吸引著我。

——一瞬間，我，如同牛頓的蘋果一樣，不受控制地滾落在他腳下。

——咚地一聲，咚咚地。

青年就這樣奔跑著朝自己而來。

穿越了重重人流，越過了棵棵大樹。

——從天空到地面，心臟持續著令人眩暈的擺動。

男人對著站定在自己面前笑著的青年，無法回神。

——那即是初戀。

「老葉？」黃少天喊他，「老葉老葉？」他有些擔心。

「你生氣了？」黃少天忐忑得問。

他把人晾在這一個小時了，一般人能不生氣嗎……

「你別生氣嘛。」他討好地去拉男人漂亮的手，「喏，你看！」然後獻寶似地從口袋抽出了反著光的東西。

「嗯？」葉修笑了笑，移開情不自禁盯著黃少天的視線，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哥沒生氣，差點睡著而已。」

他看清了黃少天手中握著了什麼，接過來細看起來。

「就為了去護貝啊？」

葉修翻看著手上的楓葉，仔細瞧著，火紅的葉子底部微微泛著綠色，根根葉脈呈輻射狀延伸至葉子中心，給人一種蓬勃向上的感覺。

「新鮮的才不會爛掉啊。」黃少天解釋，也沒多說自己還繞去別的地方，「怎麼樣，不錯吧？」

「嗯。不錯。」葉修點頭稱讚，「挺好的。」

挺像你的。

他笑。

他們倆後來是在荷蘭領證的。

約是世邀賽結束後沒多久，那時他們交往超過了五年半，沒有和任何一個親朋好友說，也沒有其他行程安排，單純只是去那兒領證，在教堂互換早已買好的戒指。

葉修永遠記得那時候幫他們見證的牧師會說中文，當時在他倆正要交換戒指前，問了他們不是誓詞內容的話。

「兩位先生。」牧師和善地笑著，眼角的魚尾紋流連著慈祥。

「你們知道為什麼婚戒要戴在無名指上頭嗎？」牧師問道。

「嗯……聽說是那邊的血管連著心臟？」黃少天想起了曾經在網路上看到的科普。

牧師輕輕地搖了搖頭，還是那般慈祥地微笑。

「那是因為，無名指是十根指頭裡最無力的存在。」

「這意味著，結婚的彼此，要互相扶持。」

「在未來的每一刻，填滿對方的不足。」

葉修用拇指輕輕蹭著手上的鑽戒，翹起一邊的嘴角。

「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給予對方守護嗎。」他喃喃。

男人和青年對視，然後展顏。

他們在牧師的引導下完成誓詞，互換戒指。

將自己的無名指展開給了彼此。

薰風一路吹拂而過，撩開一朵朵枝葉上的風信子。

陽光從葉縫篩漏下點點斑駁。

阿姆斯特丹內最高的西教堂響起了鐘聲。

白鴿紛飛起舞，為即將啟程的新人祝賀。

×××××

他一直挺直背，讓你依偎。

而你希冀，他能微微彎腰，靠在你肩。

像當初牧師與他們分享的誓言。

——讓我成為你願意相信著的奇蹟吧。

蘇沐橙指頭點了點下巴，學起葉修撐著腦袋瓜。

「你知道婚姻為什麼二十五週年是銀婚，五十年又有金婚嗎？」

葉修撫著自己左手上的戒指，似是陷入了什麼回憶。

他最終搖了搖頭，也不知是否有無聽進去對方的話。

「我說你啊。」蘇沐橙的笑容還是一樣甜美，「最大的缺點大概就是這個了吧。」

明知道別人為他想什麼，依舊執著地繼續。

有時候她覺得，葉修這人吧，固執起來比誰都還頑固。

朝著一個點就那樣筆直地走著，不管不顧其他人，更不會在乎身上是否遍體鱗傷。

真不知道是像他爸爸，還是媽媽呢。

葉修聳了聳肩，只是對她微微露出點笑。

「那是因為啊。」她接續她原本的話題。

「結婚的第一週年是紙婚，五周年是木婚，然後第十年，是錫婚。」

「從紙、布、皮、絲、木，鐵、銅、陶、柳、錫，再到鋼、鏈、花邊、象牙、水晶、搪瓷。」

「——然後便是銀。」

「每一年都在逐步變厚、逐漸堅固。」

「它代表著兩人的感情會愈來愈牢固，愈來愈堅不可摧。」

「而你們早就如木般硬化起來，正往鐵的牢實靠近。」

葉修緩緩地抬頭，終於和蘇沐橙對視。

黑曜石般的雙眸中，是難得一閃而逝的茫然。

蘇沐橙略感心疼地握住了葉修的手，將比自己大了不少的雙手包覆於掌中。

「不要懷疑你自己，也不用懷疑他。」

「你們一路走來超過十年了，這些付出的感情是不會騙人的。」

「你太過習慣於獨自一人，連當初我陪著你的時候亦是如此。」

當初是她讓年紀不大的少年扛起了另一人的生活。

就算只是間接產生，但從少年離家，再到朋友離去，然後為了朋友的妹妹和自己努力。

多少年的習慣了，怎麼可能一時說改便能改變。

蘇沐橙知道黃少天或許稍微焦急了，但這不怪任何人。

這只是兩人合而為一的道路上必有的障礙。

她始終相信並祝福，希望他倆的路途上綴滿星瑩。

「我剛剛還沒說完。」蘇沐橙有些哽咽。

「等到愈來愈堅不可摧的最後，便會像鑽石一樣。」她點點葉修無名指上的戒指。

「無法抹滅，晶瑩剔透——」

「耀眼無比。」

她的眼角溢出點淚水，剛想擦掉，男人已經抬手逝去。

「嗯。」

他點頭，終於如往日般露出那抹好看的笑臉。

上揚的嘴角，熟悉的弧度。

「謝咯，沐橙。」他說。

謝謝了啊，這麼多年的陪伴。

不管從哪個角度，她對他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

彷彿綻放的櫻花，即使短暫即逝，依然與他人努力地爭奇鬥艷。

幸福或許不是滿天繁星，不是日復一日叫醒你的每一個絢爛早晨。

而是輕輕地站在你身旁，撐起把雨傘，為你遮風擋雨的每個時刻。

葉修回到家，室內果然一片漆黑。

人似乎還沒回來。

今天已經是黃少天出差的第三天，明天才是最後一天。

以前他們雖然也會彼此想念，但葉修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如此迫切地想要見到對方。

他想好好道個歉，儘管他可能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改過來，但他還是挺願意努力一把的，畢竟他不是什麼會輕言放棄的人。

手摸索到了電燈開關，輕輕壓了下去，啪地一聲臥室亮了。

是暖黃的燈光。

還有不該存在的行李箱。

葉修愣住，慢慢靠了過去。

行李箱上擱著一封空了的信封，上頭的日期在五年前，旁邊還有一帖照片。

那張照片他很熟悉，是他們在阿爾山市拍得自拍。

成群圍繞在他倆身周的楓樹，秋楓至上而下飄盪旋轉，鋪蓋住泥土的天然綠黃色地毯。

上頭的青年對著鏡頭眨著一隻眼，看起來特別俏皮可愛。

另一位男人被扳過了臉龐，似乎來不及對鏡頭笑，留下了生動的無奈。

葉修將照片翻了過來，上面的字跡十分眼熟。

『我和老葉第一次約會！嗯、算是吧？總之跑了超遠，這裡是阿爾山市哦，超美的。』

『偷偷溜去洗照片然後寄信，嘿嘿我得趕快回去了，不然老葉會無聊死的。』

『他都幫我抓楓葉了，我們應該能順利在一起吧？』

『希望我和老葉未來都幸幸福福順順利利，吵架也要趕快和好。』

『然後老葉不要太累，因為我會多幫忙他的。』

語尾畫了個小笑臉，和一把小傘跟兩顆愛心。

有些幼稚得可愛。

葉修放下了照片，表情溫柔。

他出了臥室左看右找，沒找著人。

撓了兩下臉，抓過扣在玄關軟木板上的鑰匙，將剛換下的鞋子再度穿上，推開了自家大門。

男人一路信步走著，沒有太過著急。

今天的天氣令他想起了當初在荷蘭時的舒服氣溫。

他從住宅小區繞出，經過了他倆常買的幾家小吃，拐到了大街上。

這條街他們每一家都進去過，吃的玩的喝的鬧的，有幾家特別好吃，被身為吃貨的黃少天讚不絕口，有幾家則是被列為黑名單，說食物不好吃，其中一家稱是道地G市口味，結果黃少天買回來吃後嫌棄得不得了，差點沒回去要錢。

葉修又路過了一間賣菸的小舖。

這間也在黃少天的黑名單內，因為以前葉修常來買。

他笑了笑，彎過了一個角。

這條路上兩排樹木枝葉繁茂，陽光從中輕巧穿過，形成形狀不一的斑駁痕跡。

連理枝頭花正開。

風起，花瓣掉落些許。

他記得沒錯的話，那家他發現的小籠包就開在這條路中的巷子邊。

因為是一時興起買回去的，怕踩雷，沒想到帶了一籠回去被黃少天吃了個精光。

他記得對方邊吹氣邊直呼著好吃的模樣，挺逗的。然後他拿他沒轍，在旁邊幫他吹涼了給他吃。

不過這家店公休不定，加上彼此工作繁忙，一直沒再有機會買到。

正是一日之際最絢爛之時。

葉修停在了巷子口，手插兜裡。

那個褐髮青年就如他想像的一般，正站在小賣鋪前和老闆說笑，還習慣性地比手畫腳。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

接過了老闆遞來的兩籠小籠包，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黃少天一回頭，便恰恰和男人四目相接。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葉修的側臉在午後暖陽的暈染下，稜角柔和，嘴角微揚，令人有種能暖和一切般的美好。

溫柔又帶著繾綣的愛戀，像琉璃一般點亮夜空似地雙瞳。

他沒多做猶豫，三步併作兩步，跑沒幾下撲了過去，一把圈住男人的脖頸。

陽光正好，然後，你路過了我的人生。

「對不起。」

他在他耳畔道。

這是他們在一起以來，黃少天頭一次搶先他道歉。

「是我不好。」

「我就是覺得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可以一起辦到，又很捨不得你而已。」他說著，把臉埋在了熟悉的肩窩。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圈著對方腰的手轉而輕拍他的背。

「我才抱歉。」葉修說，示意黃少天稍微抬頭。

「我……不太確定怎樣是對的。」他斟酌說道，「一直都是靠著直覺走，不太停，不會回頭，似乎也沒找人幫忙過。」

黃少天捧起葉修的臉，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對方。

「你只要把事情和我說就可以了。」黃少天說。

「不用一下子照做，你可以慢慢來。」

「把你覺得不舒服的，疲倦的，受傷的，一點一點地說就好。」

「我可能幫不上忙。」他頓了頓，指向葉修的胸膛。

那裡頭鼓動著鮮活的心臟。

「但是，老葉。」他說，「你的這裡，我跟你保證——」

「一定會稍微感受到一點輕鬆的。」

他咧嘴，露出笑臉，有顆虎牙，非常燦爛。

「好。」葉修微微地笑著，說道：「那少天大大可要親力親為地教導咯。」

「那有什麼問題！」

相互輝映著的婚戒。

為彼此獻上象徵的無名指。

逐漸攀升的溫度在初春之際如同一年年積累層疊的情感一般，溫暖宜人。

感謝遇見你，即便耄耋，只要你在，便能前行。

最有幸遇見你，才拼湊出了我完整靈魂。

FIN.

（比翼鳥後記／前略）

至於無名指這篇……

這篇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有雛型了，後來陸續看了些韓劇，有使用裡面的梗，整體來說意外的很滿意。

不過這篇，有我自己的奇怪小小小雷點（ROLF

如果有關注我的葉黃文的話，應該有發現我從來不寫家人反對梗，一次也沒有寫過，就算寫到家人也多數是葉修這邊的，然後都是歡樂方向。

因為我自己也不太看這類梗，要看不是不行，但沒到特別喜歡。可第一點，這次葉黃得有個吵架的理由，我連三天洗澡想這個關鍵事跡，雖說除了這點還有想到別的，但沒那麼刺激（？）也沒特別滿意，想來想去決定還是使用這個。

第二點……葉黃在我心中簡直不會吵大架啊！！一個太蘇了一個也不是那種傲嬌！分明就是安穩度日的兩人啊！超溫馨好嗎！（欸

結論，只好出動自己不是太愛的梗（ㄍ

XDDDDD有順利寫出真是太好了，不過一定發現我捨不得讓葉修怎麼樣，很快地帶過哈哈W別意外，我就是葉粉（挺胸

然後要特別感謝讓我邀花的Ｃ子！謝謝百忙之中抽空畫出這麼美好的他們！超級喜歡又覺得幸福嗚嗚嗚！

接著感謝一路相伴的七女神！謝謝陪伴我在葉黃圈打滾這麼多年！封面真的超美超我心裡的畫面！總是搭橋太可怕了可是依然愛您！能把妳推進來一起享受他們的美好真的太好了QQ！終老葉黃谷吧！（吼

總之這九篇一路看下來，若你有感受到葉黃的幸福美滿，那就真的太好了！榮幸至極！

最後非常謝謝閱讀至此，歡迎來我噗上和我玩耍聊他們！

我們有緣再見！

180221感冒鼻水狂流還得殺死線的既雨